评论丨孟羽童和格力分道扬镳，不过是商业社会的必然

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而打造个人IP的流量生意，共富贵更难

11月6日，在一次媒体采访中，董明珠首次回应了孟羽童离职事件，“有人用一个网红来认为自己有价值，那就是无本之源。你不可能在格力这个平台上，然后到外面去做广告，这肯定是不合规的”。

今年5月，网红秘书孟羽童从格力离职一事引发热议。孟羽童称是准备读研，而有媒体报道称，孟羽童不是离职，而是“经常旷工接私活被开除”。在过去的半年里，董明珠一直未正面回应过此事，此次打破沉默，也是到了该说的时候了。至此，一段美好的职场童话，最终破灭了。不必感叹，这才是商业社会真实的面貌。

最初的相遇是美好的。2021年7月，孟羽童在一档职场真人秀节目中脱颖而出，获得董明珠的赞赏。在节目上，董明珠表示，希望用五年时间，让她成长为企业未来接班人的模样。孟羽童也表示，能成为董明珠的实习生，是她一生的荣耀。2021年9月，孟羽童正式入职格力电器。入职后，孟羽童颇受董明珠重视。在一次企业领袖峰会上，董明珠表示：“要将孟羽童培养成第二个董明珠。”一时间，“董明珠接班人”的身份让孟羽童收获了大量关注。

不过，长久地相处总是很难。今年4月，董明珠宣称孟羽童已不再当秘书，转岗市场营销，直到孟羽童宣布离职。离职后，孟羽童并未淡出公众视线，她的多个社交平台账号都在定期更新。据媒体报道，孟羽童小红书个人号“创意广告”类内容有21条，均为商务广告短视频。如果按18万-22万每条计算，孟羽童一年半来仅小红书广告收入或许就能达到400万元。

其实，孟羽童的这一段经历并不难理解，这本身就是一个联合打造个人IP的故事。

在入职格力以前，孟羽童并不是完全的职场新人。被保送进入浙江大学之后，曾多次参与综艺节目，她在抖音、小红书等社交平台均开设有账号。MCN机构无忧传媒相关负责人曾在采访中表示，孟羽童曾是无忧传媒的签约红人。可见孟羽童在入职格力前的收入并不低。

其后，董明珠在节目上所说的话，乃至对孟羽童的盛赞，都不过是为了推红孟羽童，为格力打造一个独有的IP。从这个意义上说，孟羽童入职格力，是一场双方各取所需的合作，而不仅仅是企业招聘了一个大学生那么简单。

只不过，合作虽然一拍即合，但却未必长久。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而打造个人IP的流量生意，共富贵更难。

站在董明珠的角度，自己给了孟羽童很多。

从一个不知名的小网红，成为热度颇高的大网红，主要靠的还是董明珠的提携，在这点上，孟羽童是清醒的。孟羽童后来录视频回应，表示自己离职是为了回归校园，继续深造，同时也表示，没有董总，自己啥也不是。

董明珠或许会觉得，孟羽童要的太多太急。在入职格力之后，其各种自媒体账号仍有不少其他产品的推广内容。比如2021年9月，孟羽童在小红书上分享了入职格力第一天的日常，其中就有某知名电脑品牌的露出。这或许是巧合，但对于当时已有知名度的孟羽童来说，必然深谙个中规则，却不避瓜田李下之嫌，更何况是入职第一天。之后，孟羽童继续做着各种代言，这对于董明珠来说，的确难以接受。在董明珠看来，孟羽童的热度、流量，很大程度上已经带有强烈的董明珠与格力的标签，她却将之用于“接私活”，恐怕没有哪个企业老板会大度到这一步。

不过，站在孟羽童的角度，事情又不一样。

在格力，孟羽童的薪资并不高。此前外界曾传言董明珠对其开出百万年薪，但这一说法被孟羽童否认，“我的工资和格力应届大学生的水平是一样的，基本上在五千到一万这个区间内”。董明珠承诺的未来似乎并不靠谱，孟羽童在格力的未来，仍需要她一步步地去打拼，一步步地去熬。但同时，爆红之后，孟羽童的广告收入非常可观。专业人士判断，孟羽童月广告收入约在10万至20万元之间，应该没有和专业的广告公司合作来提高变现能力。若有专业团队操刀，一年1000万元的广告收入，不成问题。

那么，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的选择自然很明确了。董明珠的承诺遥遥无期，现实的名气红颜易老，自然是出名要趁早，变现要及时。虽然这在道德上有所亏欠，但孟或许可以说服自己：不接私活，在格力的收入或许比入职前还低。

其实打造IP生意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因为个人IP具有不可分割性。格力和孟羽童的关系，实为共同打造IP，但却是入职的名义。表面上的各种合约、规章制度，必然不适应于实质，自然也无法约束孟羽童。孟羽童和格力分道扬镳，不过是迟早的事，是商业社会的必然。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刘远举

编辑 汪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