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登首富的钟睒睒 “拖后腿”的万泰生物

3月25日，2024胡润全球富豪榜发布，钟睒睒连续四年成为中国首富。坐拥农夫山泉、万泰生物两家上市公司，钟睒睒的财富值达4500亿元。若不是万泰生物的“拖累”，钟睒睒的财富值或许还要更进一步。过去一年，万泰生物股价同比下跌近30%，公司市值较去年同期缩水350亿元。虽然拥有首个国产二价宫颈癌疫苗（以下简称“HPV疫苗”），但在进口HPV疫苗厂商扩龄、简化接种剂次，以及国产厂商围攻下，万泰生物的HPV疫苗故事不好讲了。

风波下再拿首富

这一次的首富，钟睒睒问鼎得非比寻常。

与去年不同的是，钟睒睒刚刚经历了一场舆论风暴。前不久，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离世，来自全国各地的人自发送来鲜花悼念。但其中一条写着“沉痛悼念宗庆后同志”的挽联突然被单拎出来，被批“敷衍”“不用心”。这幅挽联来自钟睒睒，一时间，悲痛的悼念声化成情绪高昂的批判声，涌入农夫山泉直播间，涌向钟睒睒。

农夫山泉员工在直播卖货时直接被网友骂哭，钟睒睒本人与宗庆后的关系则被网友形容成“农夫与蛇”，“早年冲货娃哈哈”“从娃哈哈赚取第一桶金，日后却与娃哈哈展开竞争”……钟睒睒作为多次问鼎各类中国财富榜首的企业家，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数日风波，钟睒睒“急”了，亲自下场澄清。钟睒睒发表《我与宗老二三事》悼念宗庆后，并回应质疑称，“布匹生意才是我创业所得的第一桶金”“从未在娃哈哈领薪，更谈不上因冲货被开除”。

“谣言”没有遏制的势头，风波累及家人。有网友扒出，钟睒睒的儿子是美国国籍，并发出“如果钟睒睒退居二线，将企业交给儿子，农夫山泉的未来走向如何？它还是一家真正的民族企业吗？”的质疑声。对于这一质疑，目前农夫山泉方面没有公开回应。

3月13日，钟睒睒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条信息，并附有一张其母的照片。钟睒睒表示，“母亲健康，笑容可掬，心情愉快，没有基础疾病”。但“因为我被莫名网暴，累及母亲，为我所忧，于3月11号下午去世，万分悲痛”。

在风波发酵近一个月后，3月25日，2024胡润全球富豪榜披露。这一次，70岁的钟睒睒带着旗下农夫山泉、万泰生物两家上市公司第四次问鼎中国首富，但财富相较去年缩水了9%。

针对财富缩水、万泰生物业务发展等问题，北京商报记者联系了万泰生物方面，但截至发稿暂未有回应。

讲不动的二价故事？

让钟睒睒财富缩水的资产在大健康板块。2001年，钟睒睒以1710万元收购万泰生物95%的股份，开始进行HPV疫苗研发。

钟睒睒曾说：“水和疫苗产业，是我将来要生根发芽的两个产业。因为这两个产业对未来人们的健康和长寿都有非常重要的决定意义。”

通过布局HPV疫苗，钟睒睒斩获了人生的另一桶金。2019年，万泰生物自主研发的二价HPV疫苗获批上市，成为首个国产HPV疫苗，打破了这一市场被进口产品垄断的局面。2020年，万泰生物成功在A股上市。仅3个月时间，公司市值突破千亿大关。

产品的先发优势让万泰生物业绩暴涨，其二价HPV疫苗于2020年5月正式投入市场，2021年，万泰生物的总营收为57.5亿元，同比增长144.25%；实现净利约20.16亿元，同比增长197.83%。至2022年，万泰生物的总营收突破百亿大关。

直接竞争对手的出现冲击了万泰生物的市场。2022年3月，沃森生物重组二价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获批上市，成为第二款国产二价HPV疫苗。双方在下沉市场的比拼，打起了“价格战”。从地方政府公开的疫苗采购结果可见，沃森生物的疫苗从2022年的246元/支降至146元/支，万泰生物则从329元/支降至116元/支。

“价格的下滑带来了营收下降和利润的压缩，但由于用户量的扩张，整体营收仍是在持续增长，只是增速出现了明显下滑”，医疗战略咨询公司Latitude Health创始人赵衡表示，未来一段时间，国内二价HPV疫苗的市场竞争仍将激烈。

“放下身段”的高价HPV疫苗给这一市场带来了更多冲击。自2022年以来，默沙东通过扩龄、简化接种剂次让九价HPV疫苗覆盖到了更多的人群，同时扩大对中国市场的供应量。默沙东中国此前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提到，2022年上半年，九价HPV疫苗在中国的批签发量同比增长约4倍。

赵衡表示，供应量跟上后，疫苗不再一针难求，一般来说，有支付能力的消费者会选择高价HPV疫苗。

在海南博鳌医疗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邓之东看来，万泰生物面临来自进口和国产HPV疫苗的竞争和夹击。

据2024胡润全球富豪榜披露，钟睒睒A股上市公司万泰生物过去一年业绩有所下降，股价同比下跌近30%，公司市值较去年同期缩水350亿元。2023年业绩预告显示，万泰生物预计2023年净利为12亿—13.5亿元，与上年同期约47.36亿元相比，将减少约35.36亿—33.86亿元，二价宫颈癌疫苗的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约42亿元。

龟裂的压舱石

相比于万泰生物，农夫山泉无论从财富贡献度还是企业发展，似乎都是钟睒睒的压舱石。只不过，经历了舆情风波后，压舱石似乎也有了裂痕。

2024胡润全球富豪榜特别提到，钟睒睒旗下香港上市公司农夫山泉去年上半年业绩表现突出，销售收入及利润同比上涨14%和16%。

农夫山泉由钟睒睒于1996年创办。公开资料显示，钟睒睒在实地考察某保健品酒厂时，相中了保健品酒厂旁的千岛湖，拿下其独家开发权，并注册“新安江养生堂饮用水公司”，农夫山泉由此诞生。

目前，农夫山泉的营收体量远超3个万泰生物。财报数据显示，农夫山泉的产品矩阵包含包装饮用水、茶饮料、功能饮料、果汁饮料、其他产品。2017—2019年，农夫山泉营收分别达175亿元、205亿元和240亿元，复合年增长率为17.2%。2022年，农夫山泉的总营收达到332.39亿元，同比增长11.9%；净利同比增长18.6%至84.95亿元。其中，包装饮用水产品的收益占总收益的比例为54.9%，是核心业务。

不过，舆论风波正传导至终端。有报道称，农夫山泉天然水安徽省一县级总代理公司自3月5日开始，陆续有客户要求退货。

战略定位专家、九德定位咨询公司创始人徐雄俊认为，舆论风波短期内会对农夫山泉造成不利影响，影响部分销售。“网络舆论的争议点在于钟睒睒儿子的美国国籍，如果未来这一部分能解决，后期的市场增长会得到修复。目前，农夫山泉也在做一些慈善活动，提升品牌的知名度和好感度。”

北京商报记者 姚倩/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