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亿卖掉“中国钙王”的振东制药，销售费用高企！山西富豪押注防脱发市场
转自：时代周报
山西富豪又一次转向。
山西中药材资源得天独厚，素有“北药”之称。位于晋东南的长治市，是“北药”主产区，被誉为“神农故里、中药之乡”。
振东制药（300158.SZ）是长治本土的一家制药企业，主营业务为种子种苗抚育、种植、加工、仓储、饮片于一体的中药材全产业链，还覆盖肿瘤、消化、心脑等仿制药、创新药的研发、生产、销售。振东制药2011年在创业板挂牌上市，是山西首家创业板上市公司。
山西振东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振东集团”）持股振东制药29.41%，创建于1993年10月，以石油贸易起家，后跨界转型制药，已成长为横贯中西制药、保健食品、健康护理用品、农业开发和文化旅游等五大产业的健康产业集团。
李安平是振东集团的灵魂人物。出生于1962年的李安平，创业逾三十年，从洗衣机厂的厂长到加油站老板，再到如今的医药企业家，他的商业传奇仍在续写。2021年，李安平凭借38亿元财富，登顶长治新首富宝座。
也是在2021年，振东制药将重要子公司朗迪制药100%股权出售给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上海方朗，作价58亿元。相较于2016年26.46亿元的收购价格，振东制药获利31.54亿元。然而，当年底，振东制药大额分红27.74亿元，超过全年净利润，股利支付率高达105.99%，李安平分得10亿元左右。
卖掉朗迪制药后，振东制药将目光投向了医美、脱发行业，但目前仍未找到能扛起业绩大旗的产品。最新披露的财报显示，前三季度营利双降，实现营收27.84亿元，同比下降0.55%，亏损87.42万元，同比下降103.53%。继2022年、2023年一季度之后，振东制药再次亏损，公司的财务状况并未出现向上拐点。
卖掉“中国钙王”，业绩走下坡
振东集团的医药生意要从2001年说起，当年兼并亏损国企山西金晶医药，即振东制药前身。2004年，振东集团先后成立了振东研究院和振东护理。2007年，振东集团又独资设立振东医药，负责振东集团及其下属企业的药品储运及销售。在收购了泰盛制药和开元制药后，振东集团将上述公司打包进了振东制药，并于2011年1月登陆创业板。
上市后，振东制药的盈利表现并不算稳定，自2011年录得1.2亿元的净利润后，四年内振东制药的净利润一直不曾过亿，直至收购朗迪制药后其盈利能力才出现明显上涨。
2016年8月，振东制药通过发行股份及支付现金的方式，以26.46亿元收购朗迪制药100%股权，收购溢价率高达11倍。2018年至2020年，朗迪制药实现净利润分别为2.56亿元、3.03亿元、3.57亿元。同期，振东制药实现的净利润分别为-1.47亿元、1.43亿元、2.62亿元。
朗迪制药素有“中国钙王”之称。据振东制药年报信息，2020年，朗迪钙2020年的终端销售额达43亿元，以26%的市场占有率超越钙尔奇，成为钙制剂领域全国第一，稳坐中国钙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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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振东制药以58亿元的价格出售朗迪制药。对此，振东制药解释，考虑到未来在中药、化学药及创新药物领域的资金投入需求和降低负债等因素，出售朗迪制药可使战略更加聚焦，同时商誉也将大幅降低。
振东制药与朗迪制药至今仍保持着代工关系。北京市场监管局2023年10月16日通报，朗迪制药因药品抽检不合格被责令停产停业整顿30天，并被没收违法所得及罚款合计超1.4亿元。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32批次不合格产品中有29批次系委托原东家振东制药生产，合同约定的代工期长达10年。振东制药2023年半年报披露，朗迪制药的应收账款为5193万元。
销售费用虚高？
2022年，卖掉朗迪制药的第一年，振东制药就陷入亏损，亏损0.51亿元，营收也大降26.80%。同期，公司经营现金流入39.69亿元，比上一年减少15.68亿元，经营活动产生的流量净额仅8630.32万元。
这一年，振东制药的销售费用总额为15.18亿元，销售费用率超过40%。销售费用高企是振东制药的“老大难”问题。2019年-2022年，振东制药的销售费用分别约为21.73亿元、22.22亿元、22.7亿元和15.18亿元，合计约81.82亿元，占营收的比例分别为49.40%、45.83%、44.56%和40.7%。这也引起了监管注意，深交所连续四年要求公司解释为何销售费用如此高企。
振东制药2022年销售费用中，服务费、市场运营费为11.17亿元，占营收比重达到30%。照此计算，2022年振东制药平均每天的服务费、市场运营费开支为306万元。深交所要求其说明主要支出对象类别构成及是否存在控股股东通过服务商实施资金占用的行为、是否存在违规返利等情况。
振东制药在回复函中给出服务费和市场运营费相关细节，称不存在违规返利的情形。振东制药同时表示，相关支出保证了产品的销售并促进了销售的增长。例如，达霏欣米诺地尔搽剂2022年的销售收入同比增长40.30%，其他多个产品的销量也有所增长。
值得注意的是，振东制药披露的2022年销售费用前十大支付对象中，第一家为关联公司振东健康，支付金额约6414.36万元。数据显示，振东制药2022年前十大支付对象交易金额总计约为2.4亿元。这也意味着，光振东健康一家的销售费用就占比近3成。
另外，还有三家支付对象的原实控人疑似为振东制药前员工。这三家支付对象分别长治诚聚康企业管理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下称“诚聚康”）、长治市圣悦齐企业管理咨询服务有限责任公司和长治泓恺叶晟企业营销策划有限公司。
这三家公司成立时间相近、注册地址相近、邮箱一致，都在2022年9月变更了法定代表人、投资人。据媒体报道，上述三家公司的原始股东，以及诚聚康的法定代表人景亚男与振东制药的大区负责人存在重名的情况，疑似均为振东制药员工。2021年、2022年，振东制药向这三家公司支付的服务费合计逾亿元。
2022年，振东制药的总销售费用为15.18亿元，其中有2.4亿元流向了上述前十大支付对象，这里面又有四家关联公司。
时代周报记者查询发现，振东制药近三年披露了超过50家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企业，其中不少公司已注销，还有多家企业用的是同一注册地址，且有相当一部分公司参保人员为零。
此外，2019年12月至2021年3月，振东制药存在控股股东通过子公司山西振东道地药材开发有限公司向平顺县龙硕种植专业合作社、陵川县燎原中药材专业合作社等预付中药材采收款及向其出借款项等形式实施资金占用的行为，也引起深交所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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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东制药回复称，截至2022年期末，道地药材通过预付中药材采收款的形式，将资金转出至上述合作社，再将资金全部转至振东制药控股股东振东集团， 形成的资金占用7114万元已全部收回，其中收到资金3399.12万元，收到货物3714.88万元。
在今年3月，山西证监局向振东制药及相关当事人出具警示函，也指出公司存在控股股东非经营性资金占用未披露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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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平持有振东集团的全部股权，通过振东集团实际控制振东制药。
李安平的人生经历传奇。据媒体报道，1993年，时任洗衣机厂厂长的李安平去南方出差时看见了很多个体户加油站。回到长治后，他四处筹款在当地开起第一家加油站，用了7年时间，成了全国民营行业第一，拥有51个加油站和3个油库。但随着国家新能源政策的调整，振东不得不进行跨界转型。他将其中的29个加油站以及2个油库转让给中石化，换来1亿元现金。
李安平 图源：振东集团官网
随后不久，李安平开启二次创业，转型进入制药领域，用了8年时间使得振东制药成为山西省第一家登陆创业板上市公司。
背靠长治市得天独厚的中药材资源，振东集团已成为全国头部的中药材种植企业。2015年，李安平的振东制药又斥资26.5亿元收购朗迪制药，朗迪制药推出的朗迪钙又迅速成为中国钙制剂的第一品牌。
如今，李安平选择再次转向，进军千亿生发市场，主推防脱发产品达霏欣，力争打造国内防脱第一品牌。
目前，振东制药皮肤病用药产品主要为米诺地尔搽剂。据悉，米诺地尔是FDA和NMPA 唯一共同批准的外用生发药品。李安平表示，目前公司生产的达霏欣米诺地尔搽剂塑造毛发领域全国销量第一，连续3年增长率超50%。
国家卫健委统计数据显示，中国超2.5亿人脱发，平均每6人当中就有1人受脱发困扰。头发养护市场规模日渐增大。《2022都市人群毛发健康消费白皮书》显示，国内毛发医疗服务行业市场规模从2021年至2030年将以21.8%的复合年均增长率保持增长，2030年将达1381亿元。
各大药企争相布局头发护理市场。时代周报记者统计，三生制药（01530.HK）、开拓药业（09939.HK）、仙琚制药（002332.SZ）、康恩贝（600572.SH）、云南白药（000538.SZ）、仁和药业（000650.SZ）、霸王集团（01338.HK）等都在加码布局防脱发产品市场。
其中，三生制药的防脱产品蔓迪销售额从2019年的2.5亿元增至2022年的8.91亿元；振东制药的达霏欣也从2019年销售额5702.66万元增长到2021年所有终端渠道销售额3.03亿元。蔓迪和达霏欣在国内米诺地尔类产品中，二者共计拿下约九成市场份额。
振东制药还在加码防脱产品。2023年10月19日，振东制药在山西晋中开发区举行振东安欣国际认证车间及科研中心建设项目开工仪式。公司计划投资3.5亿元，按照FDA标准建设自动化智能车间与研发中心，新建搽剂、溶液剂、乳膏剂、洗剂等14条生产线，产品覆盖皮肤外用、内服、中药、激素多领域。此次项目投产后，年产值有望达到30亿元。
就上述多项问题，时代周报记者多次致电振东制药相关负责人，截至发稿未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