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两会丨对话全国人大代表、鄂尔多斯控股集团总裁王臻：如何推动羊绒产业升级？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贺泓源 北京报道
“中国是世界公认最好的羊绒产区之一，中国纺织时装行业最具备条件和最有希望进入世界级品牌行列的应该就是羊绒时装品牌。”当谈到羊绒市场格局时，全国人大代表、内蒙古鄂尔多斯控股集团总裁王臻说。鄂尔多斯控股集团旗下的服装品牌鄂尔多斯是无疑其中样本，2023年《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分析报告显示“鄂尔多斯”品牌价值达1565.69亿元，连续17年蝉联纺织服装行业第一。
背后有着地理优势。据纺织品交易所数据，我国是全球最大的羊绒生产国，2022年我国羊绒产量占据全球56%;我国也是全球主要的羊绒加工国，全球90%的羊绒产品经过我国加工后出口。 其中，内蒙古自治区有全球公认最好的羊绒，占到世界总产量的50%，羊绒是三北省区100多万农牧民长期依赖的重要生产生活资料。
另一头，整个羊绒产业正在遭遇起伏。2011年-2016年，我国羊绒产量稳中有增，2016年以来，受产业结构调整、下游需求疲软以及贸易摩擦等因素影响，羊绒产量在2018年出现显著下滑。据国家统计局数据， 2022 年我国羊绒产量约为14649吨，同比下滑3%。
此种情况下，产业升级是必然选择。
鄂尔多斯集团作为内蒙古自治区羊绒产业链主，将如何带动羊绒产业升级？在2024年两会期间，王臻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书面专访。
《21世纪》：在调研中，山羊养殖户生存状况如何，还有哪些问题？
王臻：羊绒是三北省区100多万农牧民长期依赖的重要生产生活资料。但曾经有过一斤羊绒换一斤煤油的屈辱历史，农牧民守着“软黄金”却过着苦日子。直到改革开放后，中国羊绒品牌迅速崛起，羊绒的真正价值得以不断展现，牧民们才逐渐过上了好日子。也让中国的羊绒产业在世界上具有了无可替代的优势。
今天，当我们再次踏入美丽的内蒙古大草原，看到的是一幅品牌引领，优势特色产业带动牧民增收致富的幸福图景——骑着摩托车使用无人机放牧已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值得一提的是，在鄂尔多斯高原阿尔巴斯地区，品牌赋能产业发展，阿尔巴斯绒山羊的羊绒国人和世界认可，山羊养殖户养好绒山羊就能通过卖山羊绒增收，发家致富之路越走越宽。
《21世纪》：鄂尔多斯集团作为自治区羊绒产业链主，在产业中起到怎样作用？
王臻：鄂尔多斯集团作为自治区羊绒产业链主，已经展开了从供应链源头牧场科研推广、全工序绿色生产、智能化装备升级、品牌重塑焕新等一揽子行动。
羊绒原材料是羊绒行业发展的根本，我们致力于保护并传承高品质羊绒。我们建设生态牧场——鄂尔多斯集团源牧场，并把科研实验室建到这里，研究在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的同时保护好优质山羊种群并提升羊绒品质的方式。同时，我们向牧民推广科学化、智能化的养殖方式，通过供应链源头草原的保护和科学化养殖的推广，优化和改善羊绒品质，为产业长足发展提供了根基。
在羊绒产业，我们有别人难以复制的全产业链优势，因此我们将可持续行动落实到产业链各个环节，推广和落实“负责任羊绒”理念。我们制订并实施了从原料到生产、包装、物流、零售及售后的全链条全生命周期绿色标准，“绿色设计”、“绿色制造”、 “绿色产品”获得国际和国家认定；我们将世界领先的科研成果通过免费的培训和服务与广大牧户共享，让牧民们在专家指导下科学养殖，守护绿水青山；我们开发可持续产品，引导消费者理性、可持续消费。携手羊绒产业链上下游伙伴共同推动羊绒行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2022年，我们发起成立了羊绒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行业协会、科研院所和企业共创共享，合力推动产学研联合创新，共同解决行业技术前沿问题。
此外，我们积极参与羊绒行业相关标准的研究和制定，加强中国羊绒企业、中国羊绒品牌在国际羊绒行业的话语权。
《21世纪》：对羊绒产业来说，如何实现进一步长链开发，还需要哪些政府扶持？
王臻：目前内蒙古已构建形成了以乳肉绒粮草为代表的农畜产品加工产业集群，也培育形成了一批极具国内外影响力的行业头部企业和优秀民族品牌，羊绒产业的长链发展需要进一步拉长和延伸产业链，以绿色制造、高端化提档，尤其是品牌的塑造升级，推动传统优势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
羊绒产业发展壮大并非一地一企之事，希望得到国家层面的大力支持，从源头保护和激励农牧民养好羊产好绒推动可持续发展。也建议从自治区到国家层面继续执行并加大羊绒贴息储备支持力度、科技创新支持奖励力度及品牌升级过程中的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和宣传推广力度，推动中国现代羊绒产业整体升级进步。
《21世纪》：市场波动下，目前对养殖户补贴状况如何？
王臻：自2019年起，鄂尔多斯羊绒集团已连续五年向牧民推行优质优价补贴政策，今年是第六年。集团以高于市场的价格直接收购合作牧场的所有羊绒原料，减少中间环节，为牧民免除卖绒难、卖绒贱的后顾之忧。通过这种“企业+合作社+牧户”的合作建设方式，帮助养殖户实现了稳定增收，真正实现“优质”山羊绒的“优价”。
优质优价政策的实施，激励和引导了牧民用科学的手段，保证了羊绒品质、保障牧民利益、引导牧民走上科学养殖的道路。羊绒的品质得到巩固和优化，而牧民们只要养好羊就能致富。
《21世纪》：今年羊绒产销供给状况如何，产能是否有进一步扩大趋势？
王臻：羊绒是珍稀资源，其产量仅占世界动物纤维总产量的0.2%，被誉为“软黄金”，中国原绒产量约占世界总产量的70%，依据草原法律法规及有关政策，草原载畜量是有严格规定的，原料端供给量是相对稳定的，所以，行业高质量可持续低碳发展才是至关重要的。通过保护环境、科学养殖，产品和品牌创新，才能真正发挥“软黄金”的“硬实力”。
《21世纪》：你数次提到应推动中国现代羊绒产业整体升级进步。 能否聊聊具体框架、路径、时间表，还有哪些探索空间，需要哪些支持？
王臻：中国是世界公认最好的羊绒产区之一，中国纺织时装行业最具备条件和最有希望进入世界级品牌行列的应该就是羊绒时装品牌。我们认为推动中国现代羊绒产业整体升级进步应加强科技创新、可持续发展和品牌塑造。
在技术创新层面，应加强开放合作，纺织界甚至是跨界联合起来，一起来做技术突破。
在可持续层面，加速行业的绿色低碳转型，以顺应绿色低碳产品消费市场需求，并应对国际绿色贸易壁垒的必然要求。
在品牌塑造层面，要加大文化创新，把中国传统文化底蕴、文化自信融入到我们的产品和服务当中。
需要的支持：一是支持行业“双碳”服务平台建设，助推纺织产业安全绿色发展，降低企业绿色低碳转型的阻力与成本；二是加大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力度，对品牌和商标等加大政策支持和法律保护，反对让大家都愿意去创新，去建设品牌。
《21世纪》：如何看待消费者追求“性价比”浪潮，对经营决策有何影响？
王臻：消费者对服装产品性价比的追求，实际是对品质、时尚、个性化需求的综合需求，体现在消费决策上消费者更加理性。
在这一趋势下，我们看到羊绒品类的服装越来越受到消费者青睐，在电商平台上羊绒品类的搜索量持续增长。因此，一方面我们将继续对羊绒原材料高品质、羊绒服装高质量的坚持；另一方面，推出更多符合消费者需求的高科技、高品质、时尚、个性化产品；此外，我们也通过提供专业的羊绒养护服务，延续羊绒材质的持久生命力，让鄂尔多斯羊绒更长久陪伴消费者。
（作者：贺泓源 编辑：骆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