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商用车业务重组受挫 汉马科技债务压顶被迫申请重整
经济观察网 记者 濮振宇1月31日，吉利旗下商用车上市公司汉马科技（600375.SH）股价跌停，收盘报4.29元/股，总市值28.07亿元。自1月29日以来，汉马科技股价已连续三个交易日跌停。
1月27日，汉马科技发布公告称，自2020 年以来，受国内重卡行业市场竞争加剧等因素影响，公司面临长期亏损和较高的债务压力。目前公司已有明显丧失清偿能力可能，但综合考虑公司具有重整价值，为避免公司债务风险进一步恶化，公司拟主动向法院申请对公司进行重整，并申请先行启动预重整程序。
根据相关规定，如法院最终裁定受理汉马科技重整，则汉马科技将依法进入重整程序，法院将指定管理人，债权人依法向管理人申报债权。管理人或汉马科技将依法在规定期限内制定重整计划草案并提交相关债权人会议审议表决，汉马科技债权人将根据经法院裁定批准的重整计划获得清偿。
中国企业资本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对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汉马科技拟主动申请重整，并不一定意味着吉利已经准备放弃汉马科技。重整是一种法律程序，旨在帮助企业摆脱财务困境，恢复盈利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吉利作为汉马科技的控股股东，可能会评估汉马科技的重整计划，以确定是否继续支持该公司。
如果汉马科技的重整计划草案不能获得债权人会议表决通过，或重整计划不能获得法院裁定批准，或债务人不能执行或者不执行重整计划，则法院将裁定终止汉马科技的重整程序，并宣告汉马科技破产。一旦被法院宣告破产，汉马科技的股票也可能面临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借母公司资源自救未果
汉马科技原名华菱星马，是国内一家从事重型卡车、重型专用车及核心零部件生产研发的企业，公司于2003年在上交所主板上市。华菱星马虽然在国内重卡市场有一定的名气和份额，但业绩长期不佳。2020年，华菱星马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4.9亿元。
2020年7月，吉利商用车集团以4.35亿元的代价，成为华菱星马的控股股东。2020年12月，华菱星马更名为汉马科技。收购华菱星马，是吉利继2016年收购东风南充之后，进军商用车行业又一个标志性事件。
然而，吉利的入主并未逆转汉马科技业绩的颓势。2021年、2022年，汉马科技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13.36亿元、-14.66亿元，持续亏损且亏损额扩大。2023年，汉马科技预计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0.7亿元到-8.7亿元，预计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为-9.28亿元到-7.28亿元，出现资不抵债的情况。
作为吉利商用车板块的一部分，汉马科技在此次走上重整之路前，曾进行过多番资产腾挪的“自救”动作。
2021年8月，汉马科技作价4000万元出售了其持有的参股子公司上海融和电科融资租赁有限公司全部股权。2022年12月，汉马科技为了盘活公司存量资产，补充流动资金，允许天津经开区管委会收回了汉马科技在天津的一块国有土地的使用权，汉马科技借此获得1.73亿元的土地收储补偿款。
变卖资产获得的收入，对于债务压力巨大的汉马科技而言，仍是杯水车薪。2020—2022年，汉马科技资产负债率分别为80.59%、85.19%、97.91%。截至2023年9月30日，汉马科技负债总额达到86.9亿元，资产负债率进一步升至99.07%。
除了变卖资产，汉马科技还试图借助母公司资源改善经营状况。2023年6月，汉马科技发布交易预案，拟通过发行股份的方式向吉利四川购买其持有的南充发展100%股权。吉利四川与汉马科技一样，也是吉利商用车板块的一部分，而南充发展是吉利四川重卡业务的销售公司。
汉马科技当时在交易预案中指出，公司主营业务面临收入增长乏力、业绩下滑、资产负债率高企的经营困境。购买南充发展100%股权后，南充发展将纳入公司合并财务报表范围，有助于公司提升资产规模和净资产实力，改善资本结构，提高财务安全性，并扩大营业收入和业务机会。
然而，这笔交易最终未能成功。2023年9月，汉马科技发布公告称，因受到外部市场环境等客观因素影响，现阶段继续推进本次交易（指收购南充发展）存在较大不确定性，公司决定终止本次重组事项。
“从吉利入主汉马科技以来的情况来看，尽管吉利尝试整合资源以改善汉马科技的业绩，但效果并不明显。汉马科技连续三年亏损，且亏损逐年加大，这可能使得吉利对汉马科技的未来发展持谨慎态度。” 柏文喜说。
押注新能源重卡未见起色
汉马科技所在的重卡市场受经济增速放缓、房地产降温等多重因素影响，自2021年以来产销量持续下降。2021年，国内重卡销量139.5万辆，同比减少13.8%；2022年，国内重卡销量67.2万辆，同比减少51.84%。在重卡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汉马科技2020—2022年中重卡销量分别为1.76万辆、1.37万辆、0.59万辆，呈现快速下滑的态势。
2023年，中国重卡市场有所复苏，全年同比增长35.59%，而汉马科技中重卡全年销量也实现同比增长，达到0.78万辆，但仍然不足2020年销量的一半。汉马科技近日在业绩预告中坦言，2023受重卡行业竞争加剧影响，公司产品销量不达预期，规模效应暂未显现，导致公司产品毛利率较低，盈利能力薄弱。
在被吉利收购后，新能源重卡成为了汉马科技的布局重点。2022年6月，汉马科技发布公告称，计划于2025年底停售传统燃油车，并将把研发和销售方向全面转向新能源和清洁能源动力车型。
2023年，汉马科技电动中重卡销量占中重卡销量的比重达到41.59%。除了整车，汉马科技也将甲醇发动机——醇氢动力系统作为重要的新能源产品线。2023年，汉马科技醇氢动力系统销量2961套，同比增长642.11%。
不过，由于新能源重卡的发展较为依赖财政补贴与地方规划，目前这一领域的市场化水平仍然相对有限。根据第一商用车网梳理的交强险实销数据，2023年，全国新能源重卡市场累计销售3.42万辆，同比增长36%，重卡市场新能源渗透率为5.6%，较2022年仅提升0.3个百分点。
除了新能源重卡，汉马科技还希望开拓客车业务，但该意图随着收购南充发展一事终止而充满不确定性。据了解，南充发展不仅经营重卡业务，也是吉利旗下的大中型客车生产基地。汉马科技在此前公告中披露，南充发展主营业务为“新能源大中型客车整车及核心零部件的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
2023年9月，汉马科技在解释为何终止收购南充发展时称，本次重组是为了整合吉利四川的客车业务，为公司的客车业务提供协同，原有重组方案随着交易进程的深入，实际开展新能源整车制造需获得主管部门审批通过的相关资质，但经沟通相关资质短期内难以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