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猴价格“泡沫”破裂 昭衍新药业绩下滑七成
本报记者张悦曹学平北京报道
近日，北京昭衍新药研究中心股份有限公司（603127.SH，以下简称“昭衍新药”）发布了2023年半年度业绩预告。公告显示，预计2023年1～6月份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0.73亿元～1.10亿元，同比下降约70.4%～80.4%。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上半年，昭衍新药实验室服务业务净利润约人民币1.89亿元～2.04亿元，同比增长约26.3%～36.3%。使得昭衍新药净利润同比下降的则主要是生物资产公允价值变动带来的净损失，达到1.77亿元～1.89亿元。
在市场看来，昭衍新药的生物资产以实验猴为主，受市场价格变化影响，成为拖累公司上半年业绩的主要因素。或受相关消息影响，7月17日昭衍新药股价跌停。
就业绩变化等相关情况，7月18日，《中国经营报》记者致电昭衍新药方面，其工作人员表示，短期的猴价变化受正常的市场需求和供需变化影响，近一段时间能够感受到上游客户医药研发的景气度有所下降，其投入管线的支出可能降低，进而对实验动物安全性评价的需求也会降低，属于正常市场波动的范围。
此外，该工作人员表示，对于猴场的收购，公司更为关注的是对主营业务的保障，目前猴子数量无法满足公司全部自身使用需要，公司采取与外部购买相结合的方式来满足业务需求。公司的出发点是业务保障角度，而并非部分市场声音所言的“粉饰利润”，从长远来看，所购买的资产是“可以产生资产的资产”，能够为公司带来利润。
高价买猴
昭衍新药作为国内CRO龙头企业之一，业务范围包括药物非临床研究服务、药物临床试验及相关服务、实验模型的供应等，其中药物非临床研究服务为公司的核心业务，主要内容包括药物非临床安全性评价服务、药效学研究服务、药代动力学研究服务和药物筛选等。
昭衍新药的生物资产分为消耗性生物资产和生产性生物资产，根据昭衍新药招股书，生物资产中，食蟹猴金额及占比最高。昭衍新药2022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生物资产期末总余额为18.59亿元。
根据Frost&Sullivan资料，非人灵长类动物食蟹猴的均价已经从2017年的每只约1.38万元上涨到2020年1～9月的每只约4.2万元。此后，实验用猴价格不断上涨，在新冠疫情影响和新药研发需求增加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实验猴一度接近20万元/只，甚至有价无市。
CRO企业也纷纷布局实验猴资源。公开信息显示，2019年年底，药明康德（603259.SH）收购了苏州康路及子公司广东春盛，新增约2万余只猴资源；2021年康龙化成（300759.SZ）收购肇庆创药50.01%控股权以及康瑞泰（湛江）生物，获得约1万余只试验猴。
昭衍新药的入局时间相对其他CRO企业较晚，也被市场认为买在了猴价“高点”。2022年，昭衍新药以18.05亿元收购云南英茂生物和广西玮美生物，获得约2万只实验猴资源，平均成本约9万元/只。
收购公告显示，由于近几年医药研发机构创新药物研发投入不断增大，实验模型的需求量大幅增加，市场供给不足，致使市场价格大幅上涨，从而造成较大评估增值。截至评估基准日2021年12月31日，玮美生物净资产账面价值1.37亿元，评估价值8.97亿元，增值7.59亿元，增值率553.12%；英茂生物净资产账面价值6401万元，评估价值7.52亿元，增值6.88亿元，增值率1075.36%。
2020年之前，昭衍新药对于消耗性生物资产和生产性生物资产均按照成本进行初始计量。
2020年，昭衍新药变更会计政策，对于生物资产拟选用公允价值计量。彼时公告显示，近两年，市场对于实验动物等生物资产的市场需求增加，致使市场上交易量及活跃度也随之提升，相关生物资产的市场价格被推升上涨。因为用于实验的生物资产交易量及活跃度明显增加，价格也相对比较易获取。同时，市场的活跃度和交易量的增加，使得以市场交易价格获取比以往更可靠，加之估值专家的协助，可达到按照企业会计准则对于生物资产选用公允价值进行计量的条件。
由此，2021年和2022年，昭衍新药生物资产公允价值变动收益分别为1.25亿元、3.33亿元。
价格回落
今年以来，实验猴的价格逐渐回落。
根据今年4月的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食蟹猴采购项目中标（成交）结果公告，无给药史食蟹猴120只、雌雄各半的中标价格为2040万元，单价17万元/只。
中国政府采购网6月1日公布的昆明理工大学灵长类转化医学研究院食蟹猴采购（二次）中标公告显示，雌性食蟹猴（3～10岁）、雄性食蟹猴（4～10岁）的单价分别为14.98万元、5.98万元。120只食蟹猴平均约11.5万元/只，不过该批动物的微生物质量等信息无法获知。
中国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非人灵长类研究平台主任孙强此前向记者表示，实验猴的理想价格在5万～10万元左右。7月20日，孙强向记者表示，近期，部分食蟹猴的中标价格逐渐回归合理范围，如果是高品质猴，上述价格是相对合理的。
中国政府采购网7月14日发布的北京化工大学食蟹猴采购项目公开招标公告显示，30只食蟹猴（包括采购、饲养、技术服务）的预算金额为240万元，平均每只8万元。同样，招标动物的质量及年龄和性别要求等未在公告中明确。
上市以来，昭衍新药营业收入从2017年的3.01亿元增长到2022年的22.68亿元，归母净利润从2017年的0.76亿元增长到2022年的10.74亿元。2023年上半年，昭衍新药的营收依然保持一定程度的增长。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23年1～6月份实现营业收入约9.73亿元～10.51亿元，同比增长约25.3%～35.3%。
不过，价格的变化戳破猴价泡沫，成为昭衍新药上半年“业绩变脸”的因素。
昭衍新药工作人员表示，在主营业务增长趋势较好的情况下，此前变更会计政策并非出于丰厚业绩的因素。此前公司在港股申请上市，按照相关要求生物资产需根据国际财务报告准则以公允价值计量，因此公司变更了会计政策。此外，生物资产公允价值变动受市场价格影响较大，市场更关注公司主营业务的增长。从长远来来，公司购买的资产在未来能够不断衍生出新的价值，在长期来看都是可以获利的资产，不应仅局限在一两年市场价格的变化。做好种群优化和扩充等措施，未来该部分资产仍然能够产生新的资产。
浙商证券研报认为，食蟹猴作为临床前动物实验的重要成本项，猴价下跌或对公司收入、净利润以及盈利能力产生明显影响。
孙强认为，未来的实验猴价格会进一步下调，对于8万元/只的采购价格，他认为也有流标的可能。同时他也表示，尽管价格会下降，但是价格也受猴子的品质、年龄及性别组成等因素影响，比如年龄在可以进行实验的区间、雌性、高品质猴价格会贵很多。目前高品质猴子的供应仍然不足，考虑到国内猴子的产能下降非常明显，如果进口不开放，高品质的猴子价格应仍然会保持在价格高位，实验猴价格回归到正常的周期中仍然需要一些时间。
（编辑：曹学平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