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九价HPV疫苗首针开打，万泰生物499元低价策略能否打场“翻身仗”

千呼万唤之下，国产九价HPV疫苗正式投放市场。9月9日，万泰生物在厦门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举办九价HPV疫苗“馨可宁9”全球首针接种活动，这款全球第二个、中国首个国产九价HPV疫苗定价499元/支，全程三针不超过1500元，仅为进口九价HPV疫苗的40%左右，一时间引发业界关注。

然而，低价策略在直击市场痛点并快速抢占份额的同时，万泰生物大幅压缩利润空间的做法，客观上进一步挤压自家二价疫苗的生存空间，形成“左右互搏”的内部竞争。在公司业绩连续承压，盈利能力指标全面恶化的背景下，曾凭借首款国产二价HPV疫苗“馨可宁”缔造业绩神话的万泰生物，这次能在内卷严重的疫苗市场中打一场“翻身仗”吗？

二价HPV疫苗曾带来短暂繁荣，万泰希冀九价疫苗冲破行业内卷

事实上，在万泰生物看来，HPV疫苗市场早已从“蓝海”变为“红海”，曾经的“一针难求”，如今却面临着市场遇冷、价格大幅跳水的窘境。在此背景下，倾注大量心血并成功研发上市的首款国产九价HPV疫苗“馨可宁9”成为公司寄予厚望的“救命稻草”。

时间回溯至2020年5月。彼时，万泰生物自主研发的国产二价HPV疫苗“馨可宁”获批上市，以329元/支的定价打破进口疫苗垄断。当时进口二价疫苗全程接种费用高达1740元，四价、九价疫苗更是一针难求。

借助先发优势和价格优势，2020年4月29日，万泰生物以8.75元/股在上交所主板上市，上市后凭借HPV疫苗的稀缺性与新冠检测试剂的爆发式需求，连续创下26连板神话，股价一路飙升，成为当年A股耀眼的“新股王”。

然而，好景不长，2022年后，公司业绩急转直下，2023年营收同比下滑超50%至55.11亿元，2024年进一步大幅萎缩至22.45亿元，同比降幅扩大至59%；同期归母净利润骤降至1.06亿元，降幅高达91%。

今年上半年，公司疫苗板块收入同比回落，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为-0.67亿元，较上年同期下降151.77%。此外，盈利能力指标全面恶化，净利率由19.30%跌至-17.25%，毛利率从73.17%下滑至60.35%，净资产收益率（加权）为-1.18%。

业内观察，对万泰生物造成巨大冲击的主要因素是来自同业者的内卷竞争。比如，默沙东九价HPV疫苗适用人群从16—26岁扩龄至9—45岁，直接分流了二价疫苗的潜在客群。此外，集采降价影响明显，年内多个省份公示的疫苗中标价格跌至几十元“地板价”，利润空间被压缩到极致；加之沃森生物等竞争对手通过“赠苗”“补贴”等变相降价手段争夺市场份额，这些都让万泰生物的日子越发难过。

为实现“弯道超车”，万泰生物联合厦门大学夏宁邵教授团队历时多年全力研发，终于在2025年6月4日，其推出的九价HPV疫苗“馨可宁9”正式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上市。

公开信息显示，国产九价HPV疫苗每支定价499元，按照接种程序，9-17岁女性采用两剂次程序，全程仅需998元；18-45岁女性采用三剂次程序，全程费用约1500元，相比进口疫苗近4000元的全程费用大大降低了接种门槛。

投资者建议放弃低价策略，竞争对手“组合拳”倒逼万泰出海求生

不过，就在万泰疫苗宣布九价HPV疫苗获准上市的同时，面对低价策略冲击，竞争对手也力争通过变相降价等活动展开全力反击。

今年7月，默沙东旗下进口九价疫苗已在多省市推出“买一送一”促销活动。9—14岁女性接种两剂次，实际支付仅需约1320元，相当于单针价格降至650元左右。15-45岁女性三剂次接种也减免一针费用，实际只需花费约2640元，将价格压至国产疫苗的1.8倍。

值得注意的是，默沙东已将九价疫苗男性适应症（9-45岁）纳入核心推广范围，而万泰生物的男性适应症临床试验刚进入三期，进度至少落后一年以上，其在男性市场的争夺中已输在起跑线上。

现实的另一面是，疾控中心研究数据显示，2024年，中国9-45岁女性HPV疫苗首针覆盖率为27.43%，与欧美国家67%渗透率相比，仍有较大提升空间。不过，对于适龄女性而言，其接种需求已从“有无”转向“价次选择”，之前，二价疫苗因覆盖型别少、接种年龄优势消失，已成为政府采购的低价标品，这也导致包括万泰生物等在内的国内疫苗巨头已经卷无可卷。

面对低价策略，国内不少投资者已经公开表达了不满。在公共平台上，有投资者建议公司放弃低价疫苗采购竞标，专注利润。“企业参与市场竞争保持发展和技术领先，必须保障合理的经营利润，不能一味追求低价，低价不符合公司和社会的整体利益，是对知识成果的不尊重。”该人士表示，公司主营业务已经出现大幅度亏损，市场就公司一家提供这款疫苗的企业，无需参与低价竞标。管理层立刻放弃低价，专注于高品质产品，专注于企业经营利润。

在这些投资者看来，如果继续固守低价换市场的营销战略，万泰九价疫苗的先发优势将很快被竞争对手稀释，前两年二价疫苗价格“大跳水”的故事可能不久之后还会重来。

面对残酷的市场形势，万泰生物全力布局国际化战略。

“加快海外注册进程，拓展国际合作渠道，提升产品的全球可及性与公司整体竞争力。”万泰生物日前表示，公司现有疫苗产品已获24个国家上市许可，纳入9国免疫规划项目，海外收入占比有望逐步提升。

实际上，留给万泰生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瑞科生物、沃森生物等企业的九价疫苗均已进入临床三期或上市审评阶段，如果不能尽快在产能建设和国际化战略层面实现突破，想彻底翻身仍是难题。